M_may

坚韧淡然

【TG】长沙

赠叉叉

 

 

 

 

其实冬天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季节。

 

崔胜铉来之前,长沙罕见地下了一场大雪,湿冷,泥泞,权志龙拎着两瓶莫斯卡托,让导航指得晕头转向。他穿了那人喜欢的大衣,化雪的天气冻得不行,放了两个月舍不得穿的新鞋子被雪水打湿了,华灯初上,他看了看消息。那人的飞机已经起飞,再过两个半小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要从一千五百公里缩短至零。

旧年的最后一天,黄兴广场人满为患,年轻人们准备在这里狂欢,约定好想要吃的第一顿饭,过去时已经约满,他不死心地在手机上排了两个更远一些的。早先他们在聊天框里商量,权志龙提前做了好多的功课,无奈那人喜好单一,吵着要吃火锅的人不接受红油九宫格,于是海底捞成了最佳选择。

走在地铁站里的时候权志龙给抄起手机给那人发了个消息,先前崔胜铉执意不要他去接,嫌路远,说不安全,被他一一否决,拗不过他,不许早来,那人嘱咐,大抵是心疼他的。

他们不常见面,权志龙跑来南方读书时两人还只是狐朋狗友,崔胜铉去了北京忙他的工作,两人只能抽着假期约好一起出去见一面,打趣说要一起吃遍全世界的海底捞。

理想的旅途是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一部电影,睡一觉,再一起拖着一只行李箱去搭公交,很遗憾权志龙总是一个人,抱着期待的心情睡不着,电影也看不进去,只能一遍一遍看看窗外的风景,再看看时间。

此刻的高铁站人满为患,他要在高铁站搭去机场的磁悬浮,长沙是一座很活泼的城市,跨年的气氛早已渲染得不能更浓厚,尽管是逆着人潮行走,跃动的人群还是在不觉中将他的步伐也带的很快。等待的时间总让人坐立难安,他看向车站巨大的电子钟,尽管努力地拖拉时间,还是早了一些。

这个点已经很少人去机场了,磁悬浮站的大厅显得空空荡荡,车厢里也只有两位老者。夜幕下的城市灯火跃动,列车安静地驶过,他转头看到车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脸,在车厢的白炽灯下,显得有些落寞。

分隔两地注定聚少离多,在许多城市的机场或车站,权志龙记得每个分别的瞬间,他总是会哭,尽管每一次都约定好不哭,崔胜铉有时候会念他,那人总是把票买在他后边,再抱一分钟吧,他哽咽着哀求,于是他们紧紧地拥抱,然后分开。他也不知道每一次看着自己的背影渐行渐远的崔胜铉是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这时间想这个有些不合时宜。

他们已经三个月没见面了,他听着广播报站,视讯时只能透过小小的屏幕亲吻那人的脸,而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车窗里的自己穿着那人最喜欢的大衣,顶着前一天刚刚剪过的头发,那人出发前朝他炫耀身上一个冬天都没舍得穿的羽绒外套。

他们都是一样的。

旧年的最后一天,机场的空气中逸散着香氛,到达层围了一圈人,他来早了一些,但那人刚刚给他发消息,飞机也来早了,几乎同时到达的几班飞机让接机口变得熙熙攘攘,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盼望,他看见拖着行李的人左顾右盼地走出来,看见久别重逢的人拥抱在一起,看见崔胜铉的那班飞机一格一格跳到时间表的最上边,然后他看见他的崔胜铉。

那一刻所有一切都被消了音,权志龙想他是笑着的,他朝着那人用力地挥挥手,拨开人群,踩在黄线上边,拉住崔胜铉伸过来的手。

他们有很久很久没有见面,男人把他拖到一边,捧着脸细细打量,这让他变得羞怯,躲闪着眼神伸手要抱。是很久了,他闻着快要忘记的味道,快活地快要哭出声来。

 

旧年的最后一天,崔胜铉没有如愿吃到心心念念的海底捞,他们情不自禁地在床上厮混着迎接了新年。

这大概是他们所经历过的,最好的一个新年。

 

 

 

 

完成了一切必要程序的两人终于感到饥饿,权志龙预约过的海底捞已经过号,但还能用,出门觅食的二人赶上了庆祝完跨年的人潮,凌晨一点的黄兴广场人潮涌动,店铺已经关了门,供不应求的出租车黑心地涨了价,权志龙怪那人耽误时间,深夜的长沙刺骨地冷,只穿着大衣的人很快就有些闹脾气,崔胜铉攥紧他的手,过路的私家车借着机会赚了点外快。

他们几乎这样子走过每一个城市,在深夜的大街小巷,权志龙的那点小情绪偃旗息鼓,他知道,这是两人为数不多能享受的浪漫。

 

新年的第一天早上,长沙依旧阴着。

权志龙催着那人起床,假日的五一商圈做什么都要排队,更何况他想要去看晚上橘洲的烟花,算下来其实也做不了几件事。下了地的权志龙忙忙叨叨,像个旋转的小陀螺,崔胜铉只好由着他折腾,他特意换上的新的黑色羊绒衫,被权志龙身上银灰色的兔毛毛衣粘了个不像样。

放弃了徒有其表的大衣,这一回权志龙聪明地换上了白色的羽绒服,想着一会要在江边站很久,又翻出暖宝宝给自己脚底贴两个,还逼着崔胜铉贴两个,不放心地往兜里揣两个,手套帽子全副武装好,才算是可以出门。

长沙的冬天冷得像个后娘,聪明的劳动人民祭出他们的武器,辣!崔胜铉并不是一个能吃辣的人,但长沙美食众多,权志龙给两人的这半天安排的活动就是吃,崔胜铉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幸福的一天当然要从嗦一碗粉开始,那人被权志龙拉着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打仗一样,也不恼,手里被塞了一堆小票,排在各种队伍的队尾,权志龙从各处冒出来,塞给他各式热气腾腾的小吃。

糖油粑粑甜脆弹糯,牙签扎着吃,一口咬下去半个,糖衣外壳光亮亮,中空内里油滋滋。

邵福记梅菜扣肉饼皮薄馅厚,韧性十足。

浪哥捆鸡麻辣鲜香,薄而不散。

清泉阁包子两人分一个,吃完就七分饱了。

还要在文和友来两碗臭豆腐,麻辣和蒜香的,焦脆外壳柔嫩内里,咬下去汤汁四溅。开花大香肠更是挤进了崔胜铉年度美食top3。

排了半个小时的茶颜悦色,权志龙本想叫崔胜铉尝尝幽兰拿铁的,不成想自己手里这杯桂花弄反倒成了那人的心头好。那人幼稚地收起集点卡扬言这几天一定要集满。

还有深藏在小巷的胡记炸炸炸,崔胜铉被辣得直呲牙,续上一碗甜酒小汤圆,着迷地一串接着一串。

他们站在国金中心的楼顶同Kaws合影,看脚下下街上川流不息,坡子街口对着里面密密麻麻的人流夸张地拍照,还有海信广场一楼的小动物展览,为睡觉的同伴做哨兵的土拨鼠叫权志龙直呼可爱。

他们提前两个小时便来到江边抢占第一排,杜甫江阁灯火辉煌,但江风冷冽,权志龙掏出暖宝宝塞到那人手里,在不断围上来的人群中戴起帽子,藏在帽子下偷偷接吻。

他贪婪地望着烟火下明亮的那人的脸,怎么了,察觉他的目光,那人笑着问,没什么,他说,人群随着焰火腾空爆发出一阵阵惊叹,他也转头去看那星光瀑布。只是有些,心照不宣罢了。

吹了三个钟头江风的二人缩着脖子,挤在散场的人群中,一心只想着回去冲个热水澡。浴室头顶的灯光暧昧而缱绻,洗着洗着,两个人便又厮磨到一块去。

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雾气蒸腾,崔胜铉隔着水流吮吻他的脸颊,那人喜欢在一些时候,拥着他对他这样叹息,最近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想到以后,爱上一个人,你就会不由自主地向对方靠近,不自觉地把那人规划进自己的未来里,循着对方的踪影改变自己的轨迹。毕业的时间毕竟是有定期,权志龙想,到那时他就回到北方去,回到他们的那座城市,那人说怎样都可以,我去找你,或者你来找我,怎样都可以,因为把分离的滋味尝了太多遍,所以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剩下的时间里,我走到哪里都跟着你。

他们结束在床上,那人顺着他的头发,问他疯够了么。

于是二人又出现在悦方优衣库巨大的橱窗前,在大排档里权志龙使坏点了一碟蝎子,推给那人笑着说你是天蝎座,尝尝自己的本体,而现在商场里最后一批顾客陆陆续续出来,夜里又下起淅淅沥沥的雨,崔胜铉蹲着点燃了一支烟,权志龙也跟着蹲下,咔嚓,捏开一只热乎乎的栗子。

我们去看电影吧。

再走几步,就是猴馆所在的那条街,到了夜里年轻人朝向那里涌去,崔胜铉不让他没那人陪着的时候去,你太招惹了,那人说,时间长了,也没那么想着要去。

他看见那人眯起眼睛,打量着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吐出一口烟。

那就去。

太好了,他跳起来叫,我去给你买桂花弄,顺带掐灭了那人手中的烟,抱着的一堆吃的一股脑塞给那人。零点的电影就要开场了,崔胜铉拉着他奔跑在长沙的夜风里。

 

这天早上的时候权志龙先于那人醒来,明天带你去岳麓书院吧,看看传说中的爱晚亭,他推推蜷成一只虾米的崔胜铉,你可以和橘子洲上巨大的头像合影,行,那人抄着困倦的声音转身把他裹紧。

太好了,享受着那人的晨吻,权志龙想,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END—

 

 

你知道吗,有首歌叫《the great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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